macka

【mclennon】瞎写6

➡️一篇没有后续的瞎j8乱写,是前几日看《黄金时代》的时候突然想到以前大家开玩笑写的江烈农与麦宝萝的乡村爱情故事,就写着玩一下

➡️为玷污了名作致歉XD



蒲公英和着阳光被风刮进屋里的时候,麦宝萝踩着影子走来,要求江烈农向农场里的其他人证明他不是兔儿爷。因为他和某女人做那玩意的时候,江烈农就在茅屋外,试图进屋翻找他某次犯罪时遗留在罪案现场的一条皮带。


 



 

想要证明麦宝萝不是兔儿爷不难,只需要揭露他和女人用过他胯下的东西的事实,但在农场里,和无婚姻关系的女人做这种事又是不允许的,所以怎么在允许的范围内证明他不是兔儿爷,就成为了一个难题。


 



 

所以江烈农另辟蹊径,从问题的根源上提出解决方案,他指出,农场里之所以传闻麦宝萝是兔儿爷,是因为他长得漂亮而且白,举手投足间都像娘们儿似的,因此,若想要证明你不是兔儿爷,有两种方法:一是把脸晒黑,把眼睛眯小,再留一把络腮胡;二是证明他其实是个女人,如此一来,女人爱上男人就是天经地义的,更没人能说她是兔儿爷了。


 



 

麦宝萝不同意,他说,那你也不黑,也没留胡子,并且那天晚上撅着屁股到处找皮带的时候也不像个男人,而你又不是个女人,为什么他们不叫你兔儿爷?你的话真是一派胡言,连句读都信不得。


 



 

于是江烈农表示,或许是因为他没有在晚上对另一个男人的屁股施加关注。


 



 

麦宝萝听了这话十分生气,面色涨红,像是抹了胭脂,他咬着后牙槽说:哦,听起来你对兔儿爷真有经验,现在我觉得你有非常重大的嫌疑。


 



 

于是他们在这盛夏季节的第一次正式会面以双方的不欢而散告终,麦宝萝顺着晒得通红的土路返回山上的那间医务室,而江烈农扒拉出一杆气枪沿着辗转的水路去河边打野鸭子。


 



 

麦宝萝之所以来找江烈农证明他不是兔儿爷,当然不仅仅是因为江烈农见过他大展男性雄风的时刻,更是因为农场里这些个来找他看病的人里,他就单单和江烈农最熟,尽管满打满算他们的上一次碰面,都是在去年的冬天了。这当然不是因为江烈农忙于农活,每天挥洒汗水而强身健体不再生病了,而是因为这家伙找到了不需要队医开证明也能请假偷懒的法子。


 



 


江烈农首次找麦宝萝同流合污开假病条是在去年的春天。柳絮轻飘飘地落在医务室的窗楣、木桌、以及检查用的白色床板上,像披上了一层软蓬蓬的棉花。江烈农捂着肚子,说他早上失足跌入泥塘的时候,喝了好几口泥水,说不得里头还混了几条小泥鳅,现在肚子疼了,肯定是长了寄生虫了。麦宝萝不去瞧他的肚子,反而去瞧他的脸,又去瞧挂在窗外的天上的太阳,然后大笔一挥,给他开了张病条,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着:前列腺炎。江烈农面色复杂,像是要干上一架,但随即又呼出一口气,甩了甩条子,扣起食指弹了两下,哼了一声下山去了。


 



 

麦宝萝回到医务室,外头毒烈的阳光穿透窗户洒在白色的床单和墙壁上,像是过度曝光的照片,一片茫然的洁白。他早就知道江烈农是个混蛋,不是从他连表情都懒得掩饰地撒谎自己肚子疼的时候开始,而是从他放牛的时候自顾自地坐在大树的荫蔽下画画开始。那时候他刚调来这里,上头让他空闲时到处走走熟悉环境,他漫无目的地走,只管盯着阴凉的地方去,再一抬头,便窥见前面数十步的树下,坐了个不着寸缕的人。那人嘴里衔了根草,一手枕着脖子靠在树上,一手捏了木棒在地上随意勾画着什么。更远一些的河汊里,牛静静地卧着嚼草,在树梢染上了淡绿色的风,带着牛群咀嚼的声音、吞咽的声音、反刍的声音,飘向远方。然后那人忽地站起来,光着腚,在凶猛的阳光下赶着牛群走远了。


 



 

麦宝萝沿着阴凉继续前行,在那棵树下看见了刚才那人的画,棕黑色的土地上,交错着深深浅浅的线条,简单数笔勾勒出两只牛交媾的轮廓,而在下面的那只牛则被画上了一幅鞋拔子脸的模样,肥厚的嘴唇和上挑的眼角,麦宝萝瞬间就认出了这位曾见过一面的杨队长的尊容。于是他拾起扔在一边的木棒,将杨队长的尊容抹去,又添上数笔,在两只牛后边画上了一个赤条条的躺在树下的小人。然后他抬起头来,那人和牛群都已经消失在天际线边了。


 



 

夏季的蝉鸣叫人心烦气躁,麦宝萝起身去关医务室的窗。天上一朵云飘过来遮住了太阳,于是窗户上便隐约地倒映出人的面容来,漂亮的圆眼和红润的嘴唇,与窗外的树影交织在一起,如同虚幻。阳光一寸寸移下来,窗上的幻影蒸发了,麦宝萝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仿佛也随着幻影,一同消逝在阳光下的空气中了。他闭了闭眼,拉上了窗帘。


 



 

                                     


 


江烈农不知从哪坑蒙拐骗到一把二胡,拽着几根弦到处显摆他的技艺。喂猪的时候,他就一脚踏在猪圈上,扯着弦把二胡乱糟蹋一通,连猪都听不下去,直溜溜地跑到最里头把头埋在角落里去了,而他还兴致勃勃,摇晃着头,沉浸在一连串尖锐的噪音里。最后被人投诉说降低了畜禽的生产力,就被队长勒令不准在农场里摆弄二胡,找不到听众共赏的江烈农,拍拍屁股上山去找麦宝萝。


 



 

若是直接邀请他出来听二胡,说不定已经有传闻到他耳朵里了,那他便不会同意,还不如挂羊头卖狗肉,说请他去打鸟玩,骗到外头,再给他表演一番,也不算违反了不准在农场里拉二胡的禁令。江烈农琢磨着,捡了几张废纸折成纸飞机,坐在树梢上,瞧准医务室里正在整理资料的医生,手腕使劲,纸飞机就乘着风,降落在桌上。麦宝萝抬起头,就看见江烈农套了件黑色夹克,在树梢上百无聊赖地吹口哨。


 



 

麦宝萝扶着窗楣冲他喊:“下来!混蛋,坐坏了我的景观树你陪么?”


 



 

江烈农顺着树干利索地跳下来,问道,喂,你去打鸟不?


 



 

麦宝萝看到他夹着一杆用报纸包裹住的长条的东西,只当是气枪,说,你哪来的枪,也不怕被人收了去。


 



 

你就说去不去吧,江烈农凑上前来对着窗户理头发。麦宝萝心里膈应,总觉得他这话像是挑衅,不去吧就好像有失男人的勇气,再想到前段日子这人说自己像娘们儿,心里一来气,就换上鞋子跟着他出去了。


 



 

他俩去的时候太阳已快下山去了,走了十来分钟,就只剩最后几缕夕阳的余晖。麦宝萝本以为江烈农用报纸包着的是杆打鸟用的枪,谁想他扯下报纸后,是把二胡。他说,你找我一起来打鸟,现在枪在哪里,你要用这个打鸟不成?江烈农满不在乎,指指下面,枪在这里鸟也在这里,你要打吗?麦宝萝说滚,我要回去了。江烈农说等会,你不想听一听什么是天籁之音吗。好吧,那就听听什么是无赖拉出来的声音,麦宝萝就穿着白大褂,双手插兜,等着无赖拉二胡。


 



 

江烈农当然没学过二胡,甚至没听过几首曲子,但这几天不撒手地抱着,也多少琢磨出了点道道,回忆着以前听过的曲调,记不清的地方就自己估摸着加上。最后一丝光亮也从山头溜走了,天地间骤然暗下来,江烈农的轮廓和背后远山连绵的轮廓仿佛重叠在一起,要融化在傍晚的雾气中了。二胡高亢嘹亮的音色回荡在山间,恍惚间也都要远去了。麦宝萝突然发现这家伙并不是个一无是处的混蛋。


 



 

等月光洒下来,江烈农就摸出之前藏在树洞里的气枪,去打人家农户的在外吃食的鸡,然后拿去河边清理了,架在火上烤。麦宝萝说这种行为不大好吧,心里却莫名有种干了坏事的兴奋,像是幼年时的某个坏小子突然觉醒了。心情复杂间,就吃下了半只鸡。江烈农带着他下山,身手敏捷灵活,而他的动作却缓慢而笨拙,白大褂也脏了泥泞。一路上,江烈农哼着不知名的曲儿,披一身清冷的月光;他们走过的地方,惊起休憩的雀鸟,留下浅浅的杂乱的脚印。


 



 

                                    


 



江烈农二十一岁生日的时候,找麦宝萝去捉鱼。他捉鱼不是在白天,是在黄昏。他用衣服捂住一个玻璃罐子,噗嗤噗嗤就往山上的医务室跑,待远远地瞧见医务室里熟悉的人影,他又鬼鬼祟祟地偷摸过去,蹲守在窗沿下,如此等了小半个时辰,天色终于陷入黑暗中,他便趁着里头尚未点灯的时候,带上自己画的面具,面具上画了个舌头赤红,双目流血的鬼脸。然后一股脑将罐子里昨夜捉来的萤火虫倒进屋里,再自己翻上窗户,故意捏尖嗓子叫唤。


 



 

黑暗的屋子里,突然被萤火虫的辉芒照耀,像是来到河边的湿地,又像陷落朦胧的梦境,如梦似幻间,窗边又突然浮现出鬼怪的面容,麦宝萝一时搞不清这到底是个美梦还是个噩梦,但并不妨碍他被惊得往后一仰,随即羞恼地起身去揭江烈农的面具。


 



 

嘿,咱们去捉鱼呗,江烈农上下抛着面具,提议到。麦宝萝说,这个点你去捉鱼,别被人当贼给捉了。江烈农就要他到时候去保释自己。麦宝萝说你正经点,别和我开玩笑。江烈农就立正站好,请示领导能否去捉鱼。于是麦宝萝把白大褂脱下来挂好,蹬了双拖鞋,说你等会我拿点东西。


 



 

或许如果没有麦宝萝拿的手电和鱼竿,他俩今晚就找不着回家的路,但江烈农肯定不会承认这点。他非要打坝堵水捉鱼,麦宝萝又坚持要用鱼竿,谁也不听谁的,最后决定各捉各的,谁捉得多,以后谁话事。于是江烈农去砍草皮打坝,麦宝萝去捕蚯蚓当饵。江烈农要在麦宝萝的上游打坝,麦宝萝不同意,骂他把自己的鱼都堵住了。江烈农说要是他在自己打的坝里头钓鱼,就是窃取自己的劳动成果。


 



 

两人吵架的时候,坝被鱼竿戳倒了,蚯蚓也被踹进河里了,又捧起河水将对方泼个湿透。吵着吵着又哈哈大笑起来,两人边笑边骂,把河里的鱼都惊走了。


 



 

湿透的衣服黏在身上,不仅难受而且冷,麦宝萝打着手电,江烈农用鱼竿探路,两人赤着脚在夜色中摸回农场,拖鞋掉在河里也不知去哪了。麦宝萝笑起来,说为什么我们回家的路总是这么漫长困难。江烈农说这不是回家的路,这是去农场的路。麦宝萝没说话,只是抬头,天上没有月亮,只余黑色的幕布,和稀疏点缀的几颗星辰。


 



 

夏天要过去了,而前路还隐匿在一片漆黑中,这让他莫名的不安,突然有种被独自留在原地的失落之感。但他看着走在前方的那人的背影,又觉得这条路总归是通往他熟悉的地方的,于是安下心来,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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